我的長崎母親-關於放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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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產士伸子在戰爭中失去了丈夫及大兒子,之後又因為長崎原爆失去了小兒子浩二。戰後一直獨居的她,工作以外的生活起居幾乎由浩二的未婚妻町子一手包辦。某天已不在人世的小兒子突然出現在伸子面前,母子倆開始以奇特的方式共同生活著。伸子對於浩二的出現感到欣慰,但也漸漸意識到兒子已不在人世,即使未婚妻町子想將對浩二的思念永遠放在心中,繼續守護著伸子,但為了町子自身的最終歸宿,伸子必須選擇放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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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成為是枝裕和的紛絲後,關於「家」的電影變成我心中另類的最愛,這個主題很複雜卻也很簡單,基本上全靠導演怎麼去堆疊故事,可以很悶也可以很活潑,那都是屬於家的模樣。如果說是枝裕和是我的天,那山田洋次就是我的神了,他不會刻意去挖掘任何「家」的樣貌,只認真說好最普通家庭的樣子,無論好壞、無論手法、無論任何角色,他都可以深刻刻劃,除了可以感受到他對於「家」的熱愛外,也可以感受到他對於「家」的執念。

 

以長崎原爆發生前作為開頭,戰爭發生的突然,生離死別的感傷在一瞬間爆發,用了極為平淡的方式帶過,卻將這股後勁渲染在整部作品中,在一片煙霧瀰漫裡,觀眾看不見戰火的猛烈、受傷的人們,沒有讓不必要的煽情延續,歷史傷痛不是故事的核心,僅是故事的背景,這樣簡單卻惆悵的開頭,便足以證明山田導演的爐火純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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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部作品沒有太多的場景轉換,幾乎集中在主角家中,像觀看舞台劇般,也因為沒有過多的變化,讓節奏變得沉悶、緩慢,卻一步步把你拉進這個故事中,日常到不行的對話,透過對話穿插回憶,一家人毫不起眼的小事,在這樣的瞬間都變成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事,觀眾並不會產生距離感,因為那樣的小事,在你我與父母、子女相處中也會發生,使你會心一笑的同時,也讓你心裡感到刺痛,那些幸福美好都成為只能回憶的過往,又是另一種層次的惆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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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了兒子靈魂回到家裡這種虛幻的手法,述說一位母親失去生命中最後一個親人的悲痛,儘管表面上絲毫看不出傷痕,卻也清楚母親的心早已支離破碎。一開始認為靈魂之所以會回來是因為伸子不願放手的執念,以及浩二對於母親的不捨和未婚妻的想念,慢慢地你會發現最執著的人是未婚妻町子,對於愛人離去的悲痛她放不下、對於無緣成為親人的伸子她也放不下,而伸子才是那個最早願意放手的人,希望兒子不要擔心自己要成全町子、希望町子放下浩二和自己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,我們以為最看不開的人,其實才是故事中最快看透一切的人,然而這一切也成為伸子活下去的動力。放開手讓你走,永遠都是最不容易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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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第一次看吉永小百合的表演,讓我想起了田中裕子,除了她們本身神情蠻相似外,還有她們對於母親角色不留痕跡的演法,看過很多演媽媽的演員,就是很明顯告訴你「我們在演媽媽喔」,但她們完全不是這樣,有鄰居阿姨的溫暖、有菜市場大媽的親切,更有家中媽媽的賢淑、嘮叨,看她們的演出真的好舒服又好暖心。更重要的是對二宮和也的改觀,我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他最棒的一次演出,但我確定是他成為我心中會演戲的偶像的演出。

 

山田導演的作品我仍在努力捉摸中,清楚這部作品僅是他的正常發揮之作,依舊淬鍊出了「家」的純粹,也點出了生命中那些來不及說再見的生離死別,更關鍵的是關於放手的倘然。讓我想起《臥虎長龍》那句「把手握緊,裡面什麼也沒有;把手放開,你得到的是一切。」,憂傷可以靠時間治癒,放不放手卻常常在你一念之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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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長崎母親 (母と暮せば) 20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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