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你的生日-感應燈亮起時
故事敘述正日與南順是對平凡的父母,養育兩個兒女。一場意外粉碎了他們的平靜與幸福,兒子守護的離去,讓原本平凡快樂的一切瞬間瓦解,日復一日的悲痛、越來越深的思念,在沒有守護的守護生日那天,讓家人和朋友再次相聚,送給彼此最珍貴的回憶。
2014年4月16日對我們而言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天,卻在某些人心中狠狠刻下難以抹去的傷痕。看完作品後,查了一下世越號的始末,多數的罹難者為高中生,而當年的自己也是正值青春年華的高中生,說來確實太過感性,但很難想像在那一天有那麼多與自己年紀相仿的人,因為一場意外被剝奪了活下去的權利。更令人心碎的是政府官員對意外的推託和危機應變能力的不足,造成這樣恐怖的死亡人數,比起稱這場船難為意外事故,不如稱它是一場過失殺人。
這樣悲傷的故事基底可以很輕易的煽情,但編導卻放棄可以煽情的起承轉合,反而用很平淡的日常,慢慢堆疊情緒、交叉故事原委,也沒有正面迎接意外發生的當下,用近乎沒有起伏的方式,帶觀眾慢慢進入故事核心。還活在過去的媽媽、失去更多相處機會的爸爸、努力堅強的妹妹,面對失去至親的悲痛,他們平凡的模樣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戲還更令人心疼。按照慣例的買新衣服給守護、重回記憶最快樂的地方思念守護、看到好吃的東西就想分享給守護,他們的日常並沒有因為守護的離開而停下,卻也只是不停的原地繞圈子,不是不願意放手,而是捨不得鬆開手。
儘管全片步調緩慢平淡,卻仍瀰漫著濃濃的沉重,是在考驗觀眾面對悲傷的心理素質,也是在考驗導演的敘事能力,對我來說導演用了最安全也最危險的方式說故事,安全在於視角的中立;危險在於情緒堆疊的爆量。平鋪直敘的處理已經不斷在為生日會做鋪陳,感知能力強的觀眾,基本上已經預知會有核彈級的催淚彈在後頭等著,這點不糟糕,等同於導演做了完善的情感鋪陳,糟糕在於,這催淚彈是不間斷的在攻擊觀眾的心牆,也或多或少打破了那扇牆,但明顯失去了給角色喘息的機會,也沒有留下空間給觀眾感受餘韻,且私心認為,這接二連三的催淚彈確實攻擊性十足,卻仍缺少更關鍵的情緒點,其實是很可惜的。
看到薛耿求、全度妍配上這樣的故事,不經讓我想起李滄東,更直接聯想到了《密陽》,同樣失去孩子、類似的敘事手法,當然我想韓國目前沒有,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像李滄東一樣充滿詩意的導演。基本上無論是薛耿求還是全度妍的作品,對我而言都是一種安全選擇,就算劇情難看,有他們的表演也已經值回票價,當然本片相對沒有致命的大問題,但光看他們二位相輔相成的演出,便足以把所有缺點拋在腦後。兩人分別各有一場撕心裂肺的演出,我一直在思考該用撕心裂肺還是掏心掏肺?他們的表演不僅在丟情緒給觀眾,同時也在賦予悲傷安慰,非常難以捉摸的細緻,也因為他們的表演更顯得生日會的催淚彈在消磨故事本該有的厚度。
把悲傷集結在一起,確實更難以找到宣洩的窗口,卻先一起擁抱了難以抹滅的傷口,雖然那個重要的人永遠不在了,但傷痛會伴隨一輩子,唯有正視它,我們才能與它共生共存下去。作品絲毫沒有在消費這股悲傷,反而呈現悲傷去安慰悲傷的效果,更利用了門口的感應燈,做了很暖心的收尾,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,當感應燈再次亮起時,是離開的人回來了,會一直在你心中的。
沒有你的生日 (생일) 2019